晚辈”的行事作风。
很明确的反感和厌恶。
宋开景年龄和沈林洲几乎相差无几,不过一个是还等着家里打钱的二世祖,一个早已经大权在握、生杀予夺,孩子都打酱油了,用晚辈来称呼沈林洲,也不算夸张。
林渊自己有限的记忆里,他和沈林洲纯粹是陌生人。
记忆留的空白太多,追溯、填补起来都满目疮痍,他也无从知晓和这人关系如何,仅有一个大概的轮廓。
早春,旅游淡季。晚上星子稀疏,乌黑的天,映得北斗星更亮,民宿的灯却驱散了夜里的黑暗。
这里很不好找。
来的地方很雅。
穿过竹柏林,树影婆娑,一个颀长的人影在远处等候。
“林渊!”隔着很远,他便听见热情的招呼,“好久不见。”
那个人影从光影里露出脸,是完全陌生的面容,表情和语气却熟稔极了,朝着他举起双臂,想要一个拥抱。
林渊挑了挑眉。
沈林洲的衣服浪浪荡荡,都是松散的条纹和坠下来的金属链子,他叠穿了短袖、两件衬衫,外面套了个红绿双拼卫衣,远看色彩饱和度很高,大晚上依然戴着个墨镜,打眼一望,像是搞行为艺术的。
或者一边吸毒一边失恋一边骗炮开房一边创作的朋克乐队鼓手。
鼻子上还有个鼻钉,锁骨纹了串英文字母,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。
“……”看到沈林洲第一眼,林渊便理解宋开景为什么不喜欢这种人了。
显而易见,他老婆接受不了这样的。
这多少有点儿太超出宋开景的认知底线。
沈林洲倒是挺开心,林渊没让他抱,他也不在乎,熟稔地走到他身边:“我才看到你综艺,最近身体状态怎么样?可以长时间出门了?”
林渊一时也摸不清他和这位大少爷是什么关系。
他神色不明。
“还可以。”他模棱两可的回应道,“你什么时候打得鼻钉?”
“很早之前啊。”
林渊脚步一顿:“我的意思是,这是新换的款吗?”
“啊,那在最近。”沈林洲笑嘻嘻的,带着林渊穿过竹林,“也就几天前,好看吗?”
他凑近,放大了一张脸,给林渊看。
沈林洲是浓颜系长相,轮廓分明,很有特点的张扬面相,摘下墨镜,露出来的眼睛神采飞扬。
他和宋开景是同龄人,不过这么看确实像差辈儿了。
“嗯。”林渊含笑,“帅。”
“哎呀。”沈林洲说,“我也觉得,不过说起来,两个月前咱俩见面那次,那会儿有点发炎,我就没戴。”
林渊不置可否:“是吗。”
“林渊。”等他转过头,沈林洲突然道,“今晚做吗?”
“……”
那一瞬间,林渊脑子“嗡”了一声。
他停住脚步,审视地望着沈林洲,那双眼睛玩世不恭,“做”这个字似乎回归于汉语的正常使用秩序,而不用来表达特殊含义。
单蹦出来个宋开景他倒还能理解,您又是哪位?
这个世界全成男同了是吗?
他笑了下,道:“做什么?我们做过吗?”
他不信“他”喜欢婚内出轨。
却看见沈林洲已经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,在盯着他看。
眼神复杂。
“你不对劲,林渊。”他喃喃道,“我们两个月前根本没见过面,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:“你是不是失忆了?”
眼前的场景除了布景,多么像三流的烂俗情景剧。
林渊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不失忆,维持正常状态只是他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境况时一种自保的手段,但沈林洲的敏锐有点超乎认知。
正常的人,不会把“失忆”纳入考虑范畴。
一般来说,和朋友见面,朋友说“两个月前曾经见一面”,哪怕时间错了,大部分人第一反应也是“他把这件事记错了”,而不是失忆。
这是超出常识的事情。
而沈林洲像是早有预料。
民宿的走廊是新中式的风格,长长的廊道暗影如蜉蝣,纱灯如一盏雾,只有他和沈林洲两人。
春寒料峭。
“确实有些记忆紊乱,听起来您像是知情人。”林渊向后退了一步,靠在墙上,客套的笑容消失,“所以,可以告诉我,你是谁吗?”
“……我是沈林洲。”他说,“你的朋友。我很意外,宋开景知道你失忆了吗?”
林渊曲起手臂,不紧不慢地道:“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。”
沈林洲笑得有点儿讽刺:“他要是知道你失忆,怎么会放你出来,你看,你提起他的时候,你的语气也变了。”
“这么聪明啊。”林渊挑挑眉。
沈林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吗?我是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