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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(2 / 3)

,他伏靠在那棺木旁,渐渐地,生出一股绝望,“我要怎么做,才能留住你?”

一只已长成的鹰隼自殿外盘旋飞入,径直落在那棺木之上,悲鸣如婴儿啼哭。

二月中旬,帝王追封薛妃为皇后,下葬极尽哀荣,出殡当日,满城百姓听说了薛妃在矩州之战中的事迹,自发送葬,京中凡是名门望族,皆设路祭,蜿蜒几十里地,燕史之中亦有记载,

仁寿宫。

自章琦被三司会审,被判斩立决后,章家一门流放的流放,遭贬的遭贬,门丁萧条,直系之中,唯独镇国公世子章存倚靠先帝的丹书铁券免去一死。

章太后被拘禁在内宫不得出,消息闭塞,如今章存也算是她唯一的指望。

章存失了世子身份,进宫极为艰难,但这一日,陛下身边的宋骁将军主动令他转交一件东西给姑姑,他也因此畅通无阻地进了仁寿宫。

章太后正由瑞栀服侍着打理发髻,章家遭逢变故令她憔悴无比,原先的一头黑发如今也已经爬满了白丝,她穿着半旧的大袖衫,见章存来看她,少有的高兴。

她最关心的无非是北境的战况,今日听到皇极殿方向似有喧哗之声,恐怕是北境战局有变,她挂心自己的捷儿,因此问道:“矩州战况如何?忽兰王可胜了?”

章存摇了摇头,“今日咱们大燕的军队已经凯旋而归,决战当日,宋大人带兵奇袭,里外夹击,又有百姓义愤在旁火攻,上下军民一心,将忽兰王军打得节节退败。”

章太后闻言,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忽兰王败了,那捷儿就没了靠山,如今捷儿怎么样了?

章存没有意识到章太后的异常,只道:“姑姑,方才宋大人让侄儿代送此物,想来是陛下想同姑姑修好,故而才叫侄儿转交此物。”

章太后冷哼一声,“他可不会安这样的好心。”

她取了那硕大的檀木匣子,径直打开,一股腥臭味隐隐漂浮在空气中。

章太后瞟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,死死瞪大了眼睛,惨叫一声,檀木盒应声倒地,咕咕噜噜转了两个来回,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出来,最终停在章太后脚下。

章太后浑身一软,倒在地上。

那头颅上未曾瞑目的眼睛,即便是化成灰她也认识。

那不是她的捷儿,又是谁?!

她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,目眦尽裂,疯疯癫癫笑了起来,“不,不,这不是我的捷儿,这是那个贱人的孽种!”

“先帝没有宠信那个孽种,一切都是为了给捷儿铺路……”

“章家倒了也无碍,只要捷儿登基,自然会有谢家李家……”

章存被吓得定在原地,根本无法动弹,他看着那双圆滚滚,血淋淋的眼睛,尖叫了一声,淅淅沥沥的一股液体便自裤腿蔓延下来。

他疯也似的跑出了阴森森的大殿,仿佛身后有鬼在撵他。

瑞栀亦被吓得楞在一旁,她看着发髻散乱,扑在地上抱着那颗头颅痛哭的章太后,骨子里忽然感到一股恶寒。

她冷眼看着这一切,并未上前劝阻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殿。

三日以后,章太后被洒扫的小内侍发现死在殿内,章太后死时长发白如雪,怀里还抱着一个可怖的头颅。

仁寿宫的消息很快传遍宫中,萧北冥听到萧太后死时的惨状,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。

薛珩何其无辜,却仍被章家人算计至死,那日大雨倾盆,萧北捷亦是帮凶,知知求告无门,那时她不知该有多绝望。

他每每多想一次,就多恨自己一分,他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保护她,没有小心一些,再小心一些。

谢清则为他诊完脉,只剩叹息。

原本封闭经脉就是损伤根本之事,陛下又不肯好好修养,即便现在。下不了榻,也依旧让邬喜来他们将公文送到殿内,一批就是一整日,茶不思,饭不想。

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,眼前的帝王只剩一俱空荡荡的躯壳。

他劝阻无用,知知走后,帝王根本不在意是否能下地行走,腿脚不便,索性便不去上朝,凡是政务皆让官员简报,他批复。

等殿内的人都走空了,萧北冥才缓缓抬起头。

皇极殿中,还是她在时的模样,像是随时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。

他埋首于政务时便不觉得痛苦,可是当他停下时,旧日的一切便如同潮水般涌来。

他没有办法停止思念她。

活着于他而言,是一种极致的痛苦。

他的身子也如愿一天一天差了下去,直到二月底时,他只能躺在床榻之上,进流食。

昏昏恍恍的日夜里,他渐渐做起了梦,梦里他回到了十三岁那年的大雪中,满目银白,那个眼尾带着泪痣的小姑娘朝他走近,在冰冷的漫天飞雪中朝他伸出了手。

“萧阿鲲,你死了,我会难过的。”

他感觉到心里撕裂了一道口子,血淋淋地疼。

可是知知啊,这世上没有了你,再没有人会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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