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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暗场(8 / 26)

“我走后有谁来找过我吗?”

阿契恩摇头。

弗洛姆走向壁炉,将旧衣服丢进去,寻来火苗点燃。

阿契恩默默看着,忍不住问:“您去了哪里?”

弗洛姆没有回头。“去见了朋友,真是的,你简直不能想他有多么唠叨,若不是要回来和阿契恩吃午饭,他还不要放我走呢。”

阿契恩看着弗洛姆宽厚的背影,他站在壁炉前,火焰在他脚边吱吱地响着。他用炉钩拨弄已经彻底燃烧的衣服,从左面拨到右面,再将它们折叠,像是在逗弄火焰。

其实,只是不肯转过身,面对他的眼睛。

阿契恩露出一点倔强的表情,把嘴唇咬住,用力地咬出牙印,手指扣着指甲边缘。

“您骗我,警长,你是不是去做危险的事了?”

弗洛姆把炉钩挂在壁炉旁,慢悠悠地转过身,让圆圆的牙齿面对阿契恩。“我回来得晚了。下次让你也见见我的老友。”

“你生我的气了。”弗洛姆走到阿契恩身前,用手掌抚摸他的脑袋,把那本就乱糟糟又蓬松卷曲的头发,揉得更乱。

阿契恩低下头,弗洛姆看得见他鼻梁下,拱成桥的嘴巴。

“我不会骗你,好孩子,阿契恩,我们去吃饭吧。”他去拍阿契恩的肩膀。“下午不去警局,就在家里。”

在弗洛姆回家的又一天。

踏着铅色带着潮气,氤氲一层层雾气,仿佛流动着的破晓黎明前的天空。一辆架着三匹马的马车,携带泥泞与一路疾驰的疲惫,驶进塔利亚城。棕色的马匹打着响鼻,停在了三街区。

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,云雀不在树梢发出鸣叫;草丛里喜爱摩擦翅膀的虫子也少了,只有那些挂满水珠的叶片,闪耀如绿色水晶一样的光彩;那些水汽顺着脉络流下,钻进泥土中,这清晨便一个劲地散发泥土气,湿润的总想让人打上几个喷嚏。

当阳光终于照亮云层,把一切装点成可爱的橙黄色;不张扬的日光,也就落进了窗户内,在地板上滑出一段距离。不过也有例外,克罗诺医生的卧室窗户,清晨是永远也照不进去的。

橙黄色的云消失,天空呈现泛着白的淡蓝色,像是颜料没有调匀。

卧室厚重的黑压压的窗帘被拉开一半,他醒了。克罗诺穿着晨衣,五官舒展,平静而又安宁。

床铺被整理平整,他走出去锁上门。便下到一楼去洗漱,自美食节上有贵族中毒而亡,虽然对外声称误吃了使其过敏的食物。

可是克罗诺是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。他得了大把空闲时间,几日来除了弗洛姆警长来过一次后,再也无人打扰。

本来在美食节后,排了满满一排日期的预约也通通取消了。

克罗诺在镜子前打理头发,发尾有些长了,垂到肩膀。额头碎发也与眼睫打架,他用发蜡把头发拢到后脑,扎起来,洗净手,冲泡一杯咖啡,就走到客厅窗户前,沉默地喝着咖啡。

人若是一直安静,不被任何人、事打扰,那可算是大好事。

只要有了一点点波澜,就再也难以平静下去。

他的思绪一直被拉回到舞会那晚,他早早地被蒙丁缠住,甚至没有精力察觉舞会多出来的人。

除了蒙丁,还有其他人。那个被拦下的侍从,是之前奇怪的病人吗?

蒙丁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场?

弗洛姆警长找到他,是感觉到了危险。他也被奇怪的上盯上了。

这之间有什么相连的关系吗?

谁是…那个给女皇呈上美食的人?说来,他从未见过。只是在小时候听过第一位被女皇册封的皇家御厨,塔利亚城的名字,就是因为他而被赐下的。

但是克罗诺记得,那位皇家御厨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被另一位厨师顶替。

他揉捏鼻梁,发觉思绪飘远,转过身,茶杯放在茶几。进到书房,想找来一本书看一看,分散纷杂的心神。

克罗诺翻出一本关于冒险家的书,在躺椅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。一直持续到眼睛干涩,他想去花园望一望风时,克罗诺听到轻轻的脚步声,仿佛有人点着脚,夹着手臂,沉下脑袋和腰,慢慢在地毯上挪动。

一瞬间,克罗诺的心脏便被不知名的恐惧攫取。身上突然冷得僵硬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,不论自己是否听错,撑起身到门口关上木门,把门锁上。

嘭的一声重响。

这是门关上发出的声音,与此同时,那阵轻微的脚步声也消失了。

但克罗诺感觉到,就在门外不远处,有什么在观察他的这扇门,似乎在懊恼自己怎么被发现了。

脑海闪过几个猜想,他不认为是蒙丁。莫名觉得那个家伙不会无聊地来吓他,一定会是假装彬彬有礼地一声一声按着门铃。

那么,只会是那个长着一双猫头鹰似的眼睛的病人。

侧耳聆听,门外一点声音也没有,胸膛里的心脏倒是吵闹。克罗诺后退几步,他看看高大的书柜,又看向盖着蕾丝花布的长方形书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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