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够……再多点!”
她咬着牙,额头渗出冷汗,竟直接抬手划破手腕,将温热的精血滴在阵眼处。
精血融入的瞬间,阵法纹路亮起一抹猩红,她趁机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抽了出来,甚至不惜透支经脉,任由灵力反噬带来的剧痛撕扯着五脏六腑。
指尖因灵力枯竭而泛白,嘴唇也失去了血色,可她死死盯着阵法,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。
她怕稍有松懈,就错过了商惊秋最后的生机。
终于,在她几乎要栽倒在石台上时,还魂阵猛地爆发出耀眼的青光!
破损的灵石竟在青光中缓缓修复,黯淡的妖文逐一亮起,旋转的阵眼中央泛起一团柔和的光晕,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虚空里拉出来。
千寻谕踉跄着站起身,眼睛死死盯着那团光晕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,指节泛白。
可光晕亮了许久,取而代之的,是一道浩瀚而古老的声音,像从亘古传来,回荡在整个禁地:“吾乃青丘初代妖皇,今感妖皇血脉苏醒,传吾传承于……”
声音顿了顿,最终落在了千寻谕身上。
下一瞬,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阵眼涌入她的识海,无数关于妖皇术法、地脉掌控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袭来。
她猛地想起,商惊秋当初在秘境中获得一缕残魂,那便是稀薄的妖皇血脉。
原来这传承,是因那血脉而来,却阴差阳错落在了启动阵法的自己身上。
青光渐散,还魂阵恢复了平静,阵眼中央的光晕也彻底消失。
千寻谕僵在原地,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。
她缓缓抬起双手,看着掌心残留的血痕,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里满是悲凉与自嘲,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:“拼尽了全力,抽干了灵力,甚至差点赔上性命……结果呢?”
她踉跄着后退几步,重重跪倒在石台上,膝盖磕在坚硬的石头上,疼得她浑身一颤,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“我要的是惊秋的生机啊……不是什么妖皇传承!”
空旷的禁地里,只有她压抑的呜咽声。那份旁人求之不得的传承,此刻在她眼里却像个笑话。
她为了救一个人,最后却只给自己谋得了好处,而那个她想救的人,还被困在魔神的躯壳里,随时可能彻底消散。
绝望像冰冷的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
焚天戟
魔神领域。
殿顶的雕花残片簌簌坠落,在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地面砸出细微的坑。
那些曾刻满荣耀战史的青黑廊柱,如今表面的魔纹剥落得只剩零碎印记,柱脚还缠着枯黑的魔荆棘。
它们本该是守护神殿的屏障,此刻却蔫蔫地贴在断裂的石缝里。
暗褐色土壤里半埋着断裂的魔兵残骸,甲片上的锈蚀纹路,像极了岁月啃噬留下的伤疤。
明水吟的靴底碾过一片卷边的残破魔旗,那布料早已脆得一碰就碎。
她却毫不在意,反倒伸开双臂深吸口气,鼻腔里涌入的是陈旧魔气与土壤腥气交织的味道,熟悉得让她眼底泛起红光。
“终于回家了。”
她轻声呢喃,话音刚落,周身便旋起淡红色的雾气,雾气像有生命般钻向廊柱的裂痕、土壤的缝隙,所过之处,枯黑的魔荆棘竟悄悄抽出了一丝紫芽。
她抬步走向神殿深处的王座,每一步落下,脚下的地砖便微微震颤,藏在砖缝里的积尘被红雾卷成细小的旋儿。
那王座远比想象中破败,扶手上的魔狮雕刻缺了半边头颅,座垫早已腐朽成灰,唯有座背上嵌着的一颗暗紫色魔晶,还剩一丝微弱的光。
她踏上台阶,红色雾气顺着王座的纹路攀爬,像是在唤醒这沉睡的象征。
待她坐下,目光扫过殿内的残垣断壁。
远处的祭坛塌了半边,供桌上的器皿碎成了瓷片。
她缓缓伸出手,红色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
从魔狮雕刻的眼窝中、从祭坛的碎石下、从魔晶的微光里,渐渐凝成一颗跳动的红球。
“轰”的一声,红球骤然炸开,红光如潮水般撞向殿壁,那些摇摇欲坠的廊柱竟瞬间稳住了身形。
她猛地起身,声音裹着翻涌的魔气:“我的子民们!看看这殿内的裂痕,想想当年的鲜血!醒来,随我复仇!”
一刹那,地动山摇,无数魔族子民感受到了王的气息,破土而出。
数以万计的子民身披铠甲,魔气弥漫,纷纷俯首,大呼,拜见我王。
明水吟缓缓起身,红色雾气在她周身翻涌成奔腾的浪,垂落的袖摆扫过王座扶手上的积尘。
目光如淬了寒的刀刃,扫过脚下俯首的万千子民:“我等沉睡的岁月里,天地轮转,却有人忘了,这世间的黑暗,本就该由魔族执掌!”
她抬手,掌心再度凝聚起比之前更炽烈的红光,那光芒穿透魔神殿腐朽的穹顶,照得整片废墟都染上血色:“当年的溃败,是枷锁,是耻辱,

